從北京返回後,對大陸起了更多興趣。那應是來自一種「不陌生的新鮮感」。容易被新鮮事物打動可算是我的毛病之一。「你咋什麼都好奇?」「好似從來没見過文明社會。」淑女曾這麼評論。

興趣會引發偏執。因為想更知道甚麼,就去做更多瞭解;而偏執則又生出更多興趣。因為做了更多瞭解,就想更知道更多。我就好陣子落入這無止境的循環黑洞,流連在書店,期盼能發現什麼,好填飽興趣引發的飢餓。幹這活既困難又簡單。滿櫃子停不下來的翻案讓人頭疼,而大陸崛起了該怎麼辦的焦慮討論則無趣又惱人。但正因為如此,『十個詞彙裡的中國』擺在那顯得特別醒目,很難讓我掠過,拿起匆匆翻了幾頁,就決定這是要的。

接下來真有那麼幾天,這本書變成我的晨間故事書、我的飯後故事書、我的床頭故事書,而且讓我捨不得出門,捨不得吃飯,捨不得睡覺。而出門吃飯睡覺,又都好像只是為了好理出時間養足精神來專心讀它。儘管對於太快進入最後篇章感到有些惆悵,但怎麼樣也不願放手停下。

文革當時雖然激發起許多年輕人的熱情,現在回過頭看,那應該是悲傷的故事。但捧著書,我卻老經不住地哈哈大笑,還不斷想起馬克吐溫的湯姆與哈克。只是逗趣生動底下的沉重依然清晰可見,五味雜陳。能夠用這種方式訴說這樣經驗的人,必定有著強悍的心理素質。余華先生在前言裡,希望書中這十個詞彙能夠繼承荷馬與孟子的積極和樂觀,我想他真是做到了。

余華先生在當中提到最初是想進文化館輕鬆工作,才選擇以作家為職業。至於為什麼不是音樂家和畫家,那是因為「寫作只要認識漢字就行」。而當評論家讚許他平易淺白的用字,他則說是因為「文革讓我認識不了幾個字所致。」幽默和謙卑的大家風範,值得尊敬。而我這也才知道余華先生是拿過「法蘭西藝術與文學騎士勳章」的知名作家。

孤陋寡聞是我常犯的另一個毛病。多的是不知道的事。

2011年初,我風塵僕僕趕赴余華先生在誠品的演講。他的口才,就同他的文字,精彩。(可在廣州暨南大學的演講窺其丰采)也初次像個書迷,虛榮地排隊領簽名。余華先生的助理:「您這麼寶貝,還給它包書套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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